“瞎果”,指的是那些腐烂变质、或是在未成熟之前就跌落的水果。记者在安徽砀山县走访发现,众多水果行或是水果购销中心,正在收购此类水果。装水果的框子向外留着腐烂的汁水,很多苍蝇在烂水果上来回起落。这些水果最终大多流向了安德利、海升等知名果汁生产企业。据悉,知情的居民已经很少或干脆不喝果汁厂生产的果汁了。(9月23日《21世纪经济报道》)

　　尽管尚未盖棺定论,但现阶段披露的信息已经足够触目惊心。此番“瞎果丑闻”,又一次触动了公众敏感的神经。关于食品安全,全社会声讨痛斥不可谓不久、探讨呼吁不可谓不深,可惜现实依旧很糟糕,人们根本不知道“问题食品黑名单”能列多长。

　　那些最大胆荒诞的猜想,似乎正依次被印证。“收购变质水果,用以榨取果汁”,本只该是民间无厘头的忧虑,本只应是黑心小作坊的路数,却不想竟被某些“著名企业”发扬光大——恰是这种自我降格、自甘沉沦的营商逻辑,最令民众愤怒。任何一家有追求的公司,都远不该是这般贪图小利的投机嘴脸。莫非,短视与侥幸的心态,已成中国食品厂商先天的基因缺陷?

　　实在很难想象,处于市场领先地位的果汁厂家,居然会用“瞎果”充当原料。至少,从收益与风险角度来衡量,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并不精明。也许,更合理的解释是这样的——对于那些分支极多、构成庞杂的巨型企业而言,终端掌控者难以形成有效的内部控制,所以也就有了“某地某厂”违规操作的现象。当然了,即便如此,母企与子企既属一体,面对丑闻也就无法切割了。

　　近些年来频曝的“大企业之殇”,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归因于,肆意“开疆拓土”与管理链条缓慢延生之间的不对称。食品巨头们,无疑拥有数量众多的分公司、子企业,但后者往往游离于母企的价值观和约束架构之外。在粗放的辖属关系内,“子企业具备了独立的、过强的利益意识,以直接、可见、短线的收益为追求,排斥参与到母品牌的声誉建构中”。毋庸讳言,这确是极易出事的格局。

　　只是,又有谁会在乎丑闻为何发生呢?公众最在意的,从来都是丑闻本身。无论“瞎果事件”走向如何,它都是一个极有参照意义的提醒——任何企业的野心和拓展,都应该与自身效能管控的实力相匹配；任何企业的道德水准与职业追求,也都理当与自身所占据的市场地位相契合。过往“光鲜大品牌的背后,竟是原始蛮荒、各行其是的产销生态”,而今乱象频出,变革自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