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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工经济来了,社保如何跟上
发布时间:2018-01-05
文章来源: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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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工经济来了,社保如何跟上

  1月4日早高峰期间,北京市区内,一位共享单车地勤人员正在整理单车。他们既要随时协调调度车辆,也要及时对损坏车辆进行修理。记者 韩秉志摄

  移动平台、数字平台的蓬勃发展,正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改变人们的生活,也给全职工作人员利用碎片化时间打“零工”、实现个人价值提供了机会。从近年来兴起的滴滴快车、外卖平台,到最近比较火热的无人机飞手、共享单车“潮汐工”……这个被业界称为“零工经济”的新现象实实在在带给普通劳动者更多就业的可能性。不过,这种自雇型、多雇主的新型劳动契约关系,也对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带来了新课题

  “打零工”:支撑就业增长的新力量

  “零工经济”的出现和发展,对劳务市场就业市场是一种补充,也是经济发展的新趋势。“零工经济”大大增强了劳动者就业的灵活性,劳动者的就业观念也更加新颖

  从2016年起,一到饭点时间,北京大小街道就成了外卖配送员的“主场”。人们已经习惯了身着红、黄、蓝等各色衣服的配送员,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场景。

  “95后”的肖超飞就是众多“送餐小哥”的一员。而他也早已习惯了“用手机找工作,用手机工作”的方式。没有早会、不用打卡,肖超飞很享受这种“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歇着”的状态。

  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分享经济发展报告2017》显示,2016年,我国参与分享经济活动的人数超过6亿人,比上年增长1亿人左右,分享经济提供服务者人数约为6000万人,比上年增加1000万人。这个数字,相当于6%的劳动力人口。

  广州九尾信息科技有限公司CEO、兼职猫创始人王锐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我国灵活用工正呈现不断上升的趋势。

  “以兼职猫为例,作为一款专注于大学生兼职招聘的平台,截至2017年底,兼职猫注册会员接近1800万人,拥有78万家注册企业,平均每天更新岗位有10多万条信息。”王锐旭说。

  其中,平台经济的表现尤为抢眼。根据滴滴媒体研究院联合第一财经商业数据中心发布的2016智能出行大数据显示,2016年,滴滴平台为全社会创造1750.9万个灵活就业机会,其中238.4万来自去产能。

  “我们看到,‘零工经济’的出现和发展,对劳务市场就业市场是非常不错的补充,这也是国际发展的趋势。由于兼职工作者主要是低收入群体,很难找到一份非常稳定而‘高大上’的岗位。‘零工经济’可以辅助这些群体找到工作,这为社会稳定提供了保障。”王锐旭说。

  肖超飞告诉记者,每送一单,他可以提成7元到8元,一天满负荷工作,可以拿到300元到400元的收入。如果送单更多,提成比例还会相应增加。

  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近日发布的《人口与劳动绿皮书(2017)》显示,2016年,新经济带动其他行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达8.1%,而新就业占总就业比重为6.4%。新经济已经成为支撑我国就业增长的重要力量。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劳动关系系主任乔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新经济的出现,是产业经济结构调整的必然发展趋势。互联网信息技术、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深度结合,是产业结构调整的未来发展方向。

  毫无疑问,“零工经济”大大增强了劳动者就业的灵活性,这既包括用工方式的灵活,也有就业时间上的灵活。与此同时,劳动者的就业观念也更新颖。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不少出生于互联网时代的年轻人更加青睐有互联网背景的就业岗位,比如自由撰稿人、网络主播、私人教练、翻译,等等。

  “我们发现当下很多‘95后’甚至‘00后’,都乐于以一种相对自由的无约束状态去生活工作。而从企业方来说,随着国内企业人力资源发展,特别是在企业内部人力资源体系发展形成了标准化的岗位,更多工作可以用临时性的灵活用工来代替传统用工。同时,企业拥有更多软件来管理员工,这就实现了更加灵活且高效的异地化管理,对于员工的目标考核更加明确。”王锐旭说。


零工经济来了,社保如何跟上

  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外卖送餐员,已经成为北京一道风景线。图为1月3日下午,行驶途中的外卖送餐员。记者 韩秉志摄

  难获社保福利:“打零工”者面临风险

  “零工经济”去组织化的就业模式,打破了雇主与劳动者的传统用工关系,对目前已有的劳动、用工、就业、培训、社保等政策和体制机制,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服务体系提出了巨大挑战

  如今,在完成了诸如车辆、健身房等实物的共享之后,知识技能的有偿分享也成为新热点。尽管目前从事“零工经济”的人数跟全职工作人数相比还比较少,但这种能够确保工作灵活性和适应性的就业形式越来越普遍,其发展速度已经不容小觑。值得注意的是,新就业形态的出现,对目前的社保制度也带来了挑战。由于“零工经济”这种去组织化的就业模式打破了雇主与劳动者的传统用工关系,新就业形态也面临着就业安全性的风险。

  “新经济重塑的生产交易关系,使得劳动者可以受雇于多个市场主体,甚至是自我雇佣。比如,过去就业需要有单位,现在新经济可能是一个人的就业,不存在雇主。这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工作时间的碎片化。一方面,劳动者收入在原有基础上更加多元化;另一方面,劳动者在各项劳动标准下却难获相应保障,尤其在交通安全、工作时间等方面影响比较大。”乔健说。

  业内人士指出,目前,社会保险、养老保险与医疗保险等一般都是以劳动合同为基础,对雇员和雇主都会有一定的要求,有的还需要按照劳动者收入水平进行缴费。但对非正规就业、新就业劳动者的劳动关系更加松散,收入水平不易跟踪,不同地区在劳动者权益保护的规定和实施也存在差异,而新经济下劳动者就业和工作普遍具有灵活性和流动性,如果在不同地区间更换或者从事工作,权益保障的难度会进一步加大。

  对于从业者来说,“零工经济”在提供大量就业岗位的同时,剥夺了一些雇员的职业安全感,由于很多人在“打零工”时签订的并不是正式劳动合同,不利于自身权利的保护。

  肖超飞告诉记者,在工作时间方面,平台并不会提出太多要求。但自己想挣得多点,经常会超时工作。偶尔他也会抢午夜的一些急单,早上再回家补个觉。

  “一天工作十三四个小时,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全在车里,对体力是很大的考验。”一位滴滴司机对记者表示。

  “表面看起来,平台对员工的从属性要求减弱了,但实际上平台在制定规则方面有更多话语权,对劳动者的控制力反而更大。”乔健认为。

  从更宏观层面来说,“零工经济”属于一种技能经济。这意味着,有能力的人能够通过平台获得更多收入,而对于那些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未来就业或将更加困难。

  在北京、河北等地打工多年的老王目前就职于北京某搬家平台,他的工作是搬运工。已经年过五旬的他干起这份力气活并不轻松,但选择这份工作也是无奈之举。从物流司机到快递员等职业,过去两年,老王体验了多份零工经历,也有过从共享经济中分一杯羹的打算,但快递员这份工作他很快就放弃了。“送餐的话就要抢单,全部都在APP上作业,但自己操作手机又不灵光。常常是人家送完好几单,自己一单也抢不上”。

  在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专家刘燕斌看来,新就业形态和创业带动就业的快速发展,一方面有效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增加了劳动力市场的活力和灵活性;另一方面,也对已有的劳动、用工、就业、培训、社保等政策和体制机制,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服务体系提出了巨大挑战。

  乔健表示,近年来,部分地区的“互联网+”平台劳动关系纠纷与往年比也呈增加趋势。“很多有关劳动力的制度,如《劳动合同法》规定社保等的员工福利,并不能覆盖新型平台就业下的自由职业者。包括劳动者的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工作频次、监管方式、绩效考核方法,一系列决定劳动者从属工作的指标,都需要新标准衡量。”乔健说。

 



责任编辑:士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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