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墨入文海,浪涛犹自多。乘风抵彼岸,沐雨出漩涡。
舵摆千秋史,桨摇万曲歌。贤才崇品尚,举世不随波。
——题记:录邱春林五律诗《咏笔》
在湖北赤壁市顺虎山口沿陆水河东进约10公里的黄龙镇,有一个美名叫“红菱村”的小村庄。当今鄂南著名作家、书法家、誉为“国际知名文艺家” 的邱春林先生就出生在这里。
半个多世纪以前,这里有一座远近闻名的“昙华庵”古庙。古庙里除有各种菩萨、罗汉外,还有曹操、刘备、周喻、诸葛亮、关羽的雕像与壁刻诗词;庙堂的柱梁上、楹门上还有密布的佛联、楹联和门联等等。可惜在日本佬侵华期间,庙里的贵重雕塑和金银物品全都被抢劫运空,壁诗柱联也都被毁坏,庙宇烧焚了一大半,就连庙堂门前的几颗十几人抱不住的千年古枫也被摧倒,其惨景莫不如八国联军摧残圆明园一样的悲哀。到解放初期的庙堂,只不过是几经修复后破旧不堪的残迹。
邱春林先生的父亲邱玉书,力改破旧庙堂为学校,搭上了自家上下几重的房屋,盖起了一所古色古味、两层楼房式的新中国农村最早的完小学校。经当时县政府任命,这位学校创始人便是该校第一任校长;邱春林先生的母亲姚文范,也作为新中国第一批女教师在这所学校任教。
邱春林先生于1955年农历二月初十出生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在家中排行老三。童年时期,他随父母游动执教而带在身边。由于当时自然灾害笼罩,幼年春林打着光腚在外面捡萝卜皮、红薯根回来,让外祖母弄熟掺在每餐全家只一钵高粱的食物里糊口;还在镇上大礼堂散会后的地下捡“烟屁股”(烟蒂),为父母及外祖母节省一点烟钱;父母亲把破旧得不能再穿了的衣裤改做成孩子们的新衣裳,还是兄弟间的一件幸事,往往总还在一个什么节日里才给他们穿上。少年的读书生涯,春林一直是在由古庙改造的学堂里度过。他从小就爱学习,也爱劳动和一切娱乐活动。从初小三年级开始,他就贪婪地读着课外书籍,什么《平原枪声》、《小城春秋》、《苦菜花》、《战斗的青春》、《青春之歌》……他至今还记忆尤新;到高小后,他就读完了当时学校所有的藏书,虽然有些书他看不太懂,但都能在他脑际里撒下一层记忆。学校所组织的文娱体育活动他都参加,走棋、打球、表演节目、玩乐器,样样都沾过边,如同他的学习成绩一样,轻轻松松获得过不少奖励。春林从小就爱写作文。在他刚进小学三年级时,他的第一篇起步作文《我的同学》,竟把老师发给他的第一个作文本写得仅剩下一页了,班主任为此十分吃惊,后来他被享受“特殊待遇”,每学期要比其他同学多用几倍的作文本子。四年级下学期,由于他的作文非常突出,父亲为了“检验”他的写作水平,在这年高小毕业生升学考试时,“破例”让他参加了语文考试,他记得是写一篇《给毛主席的一封信》,只花了40分钟便最先交卷。后来改卷老师为他打了86分,超过了县一中的语文录取分数线。但持学严谨的父亲仅仅是让他“试试”而已,没有真的让他“座飞机”式的提前升学。由于受“文革”的影响,春林只能在“戴帽子”的农村中学读书,而且没有正式课本,乘天地学报纸和“语录”,再就是学演“革命样板戏”。然而,老师偶尔布置的作文题,他都认真去写。老师见他的作文写得很出色,便经常把他的作文当范文课在班上教学,后来其它班级也传着用,一度时期,他写的作文便成了整个中学年级的“课本”了。他的同学们都清楚地记得,在他上初一时写的一篇作文《记木易王家村史》,校刊刊登后,从初一到初三的语文老师轮流作范文用了好几年。春林初中毕业才15岁,却因被文革“造反派”逼迫病倒而去世的父亲曾是学校“当权派”以及所谓的“富农成份”,硬是取消了他上高中的资格,而随着“下放知青大军”席卷到一个贫苦的山村里插队落户,每天起早贪黑与农民一道干活,成了典型的“新型农民”,从此与学生生活远远隔绝,让他走过了艰难而漫长的知青生涯。如今在文坛上已经硕果累累的邱先生在回忆那一段往事的时候不无感慨地说:“那些年的‘新型农民’既苦了我,也助了我、提高了我。这一段生活,是我失学与求学的开始,无望与希望的交叉,贫乏与富有的并重,挫伤与滋补的统一。它是我真正人生的起源,也是我重新学习、树立理想、形成思想的开端,还是我燃烧起创作欲望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