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是季羡林老人的诞辰。
这位赤诚的知识分子,自称仅“一介布衣”,以罕见的温和、超人的毅力、难以企及的睿智、坚定的意志,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他的生命历程几乎横贯了20世纪,以98岁的高龄告别了世界,人生的风雨甘露他都饱尝。季羡林留给我们的,是一种严格治学的精神、求真务实的心态、淡泊质朴的风范。
他是公认的“国学大师”“学界泰斗”一生潜心学术数十年如一日;他是勤奋学习的语言大师,精通英文、德文、梵文、巴利文等八门外语,翻译了中外大量优秀作品;他酷爱读书与写作,几十年笔耕不辍,写出了上千万字的书籍文稿,在文学界享有极高声誉,他收藏的书籍填满了整个家。
生活中的季羡林,不但不是一般学者给人的印象——刻板枯燥,反而豁达幽默,总是一派乐天知命、风光月霁的样子。今天要聊的,是这位老人一生中的几件趣事。
季羡林曾说,
“我是一个最枯燥乏味的人,枯燥到什么嗜好都没有。如果读书也能算是一个嗜好的话,我的唯一嗜好就是读书。我读的书可谓多而杂,经、史、子、集都涉猎过一点,但极肤浅,小学中学阶段,最爱读的是‘闲书’,比如《彭公案》《施公案》《洪公传》《三侠五义》《说唐》等等,读得如醉似痴。读这样的书是好是坏呢?从我叔父眼中来看,是坏。但是,我却认为是好,至少在写作方面是有帮助的。“
上了中学,他省吃俭用,通过邮购的方式买外文图书,读大学和在海外留学的时候,有时饿着肚子也要买书。他说:“古今中外都有一些爱书如命的人。我愿意加入这一行列。”
季羡林家中大小房间,共有八个。从地板到天花板,满满当当堆的全是书。册数从来没有人统计过,总有几万册。其中有一些梵文和西文书籍,堪称海内孤本。在北大教授中,“藏书状元”这个称号非季羡林莫属。季羡林说:“我的藏书都像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密友。我的书每一本都蕴涵着无量的智慧。我只读过其中的一小部分。这智慧我是能深深体会到的。”
青年时也“叛逆”
还在清华园时的季羡林,喜欢写日记,将学校发生的琐事、对老师和考试的吐槽、文章发表时的骄傲、写不出文章时的烦恼,都一一记下来:
我以为老叶(季老的老师)不上班,他却去了,我没去,不知放了些什么屁。(一九三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满是作文的题目,但是却一篇也写不出——今天只想作一篇《自咒》。(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据了解,《清华园日记》2003年1月由辽宁美术出版社首次出版发行,日记内容是当时在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学习的季羡林,在清华园生活学习时的“青春记录”。
季老将他的《清华园日记》出版时,编辑曾提出“做适当删减”,季羡林的意见则是:一字不改。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删,一仍其旧,一句话也没有删。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我把自己活脱脱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日记中记下了他那激情发酵的青春,生活的点点滴滴点缀了一个有血有肉、可爱真实的青年,一个可以平时可以玩笑的青年。后来他虽成为高山仰止的国学大师,能公开当年的青涩,实属可贵。
早起:鸡闻我起舞
自从年轻时起,季羡林便已养成早起的习惯,每天早晨四点半起床,前后差不了五分钟。古人说“黎明即起”,对季羡林来说,这话夏天是适合的;冬天则是在黎明之前几个小时,他就起床了。有位记者采访季羡林,说他是闻鸡起舞。他笑着说:“不对,是鸡闻我起舞。”
季羡林通常是五点钟吃早点,吃完立即工作。他早晨的工作主要是写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爬格子。季羡林兼职多,会议多,社会活动多,有时候一天要有十来项“节目”,忙得不可开交。只有清晨这一段时间属于自己,这几个小时正是他爬格子的黄金时间。几十年的时间里,他利用这段黄金时间已经写出了上千万字的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