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赶考 12.5×19厘米 1983年 高云
雪雁 15.5×22.5厘米 1984年 何多苓
大闹天宫 50.1×39.1厘米 1956年 刘继卣
枫 20.5×18.5厘米 1979年 陈宜明、刘宇廉、李斌
邦锦美朵 27×27厘米 1982年 韩书力
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王叔晖的《西厢记》、任率英的《桃花扇》、卜孝怀的《李逵闹东京》、刘继卣的《闹天宫》……这些“小人书”曾经伴随了几代人的成长,也在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更是在美术出版史上留下了一个个难以企及的记录。
作为中国现代美术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的连环画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再是“小人书”的面貌。新时期的连环画从内涵和外延上均在加深和拓宽,在“连环画衰微”的失落中,也有着“连环画复兴”的呼声。连环画今不如昔原因何在?当代创作中,美术与文学如何有机结合?和其他类型的美术作品相比,连环画的局限和优长又是什么?日前,记者采访了连环画理论研究学者、连环画创作者以及出版机构,探讨连环画的前世今生。
两次勃兴,留下时代经典
连环画的起源可谓源远流长,但具体的考证却难以界定,这中间有着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什么是连环画”。对于这个概念有不同的答案,中国美术出版总社总编辑林阳曾经长期从事连环画出版和研究工作,他认为:“连环画是以连续性的画面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传达思想的一种艺术形式。”从这个角度看,连环画的历史和外延都比较广阔,因此有学者提出,许多古代的墓室壁画,如汉墓中的许多壁画、画像石、画像砖等,也可称为现今能看到的最古老的连环画,而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可算是现存最早的一套连环画长卷。
连环画名称的出现,可以追溯到上世纪20年代。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的《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等图画书,第一次被冠以“连环图画”的名称,并在封面上标出“男女老幼,娱乐大观”的字样。到了30年代,鲁迅与苏汶的一场关于连环画的论战,以及瞿秋白、茅盾、艾思奇等人纷纷参与,使连环画慢慢引起文化界的关注。鲁迅在《“连环图画”辩护》中写道:“连环图画不但可以成为艺术,并且已经坐在‘艺术之宫’的里面了。至于这也和其他的文艺一样,要有好的内容和技术,那是不消说得的。”
连环画的蓬勃兴起,是在新中国成立后。年画、连环画、宣传画成为宣传国家方针、政策的重要载体,全国的优秀人物画家大部分都集中在连环画创作中,如徐燕孙、刘继卣、王叔晖、贺友直、任率英、顾炳鑫、刘旦宅等的大量创作给连环画带来了繁荣。《水浒》连环画册从1955年到1960年再版16次,总印数每集60万册;15集《岳飞传》画库自1958年到1984年共印发6740余万册;5集《杨家将》自1958年到1981年共印发1350余万册……从1953年人民美术出版社成立连环画编辑部到1962年,共出版连环画册约1400余种,印刷1亿余册。
改革开放初期,连环画发展迎来新的高峰。因为连环画转换比较快捷且冲击力强,在以文学为先的思想解放中扮演了“轻骑兵”角色。上世纪80年代初,《连环画报》成为全国十大畅销刊物,月发行量达到120万册。连环画册的印数也是激增,在1982年发行量达8.2亿册,“文革”后至80年代初,中国连环画每年总印数占全国图书总印数的1/3。这个时期,在连环画中也推出了一批发人深省的作品,《枫》和《人到中年》是根据伤痕文学创作的,但由于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原作。特别是连环画《枫》的面世,曾成为一场震动文艺界的事件。这件“文革”后典型的“伤痕”艺术作品,刊登于1979年第8期《连环画报》,一经引发就在不少地方被一抢而光,销售120万册,并获得第五届全国美展金奖。1984年的第六届全国美展中的19件金奖作品,又有4件作品是连环画。
“流行不一定成为经典,但经典一定曾经流行过。经典之所以称之为经典,是因为它长盛不衰,能够让人经常怀念。今天大家谈得更多的是创新,经典也是创新出来的,但是经典的重要性不是创新能够代替的,新的时代仍然需要经典。连环画当年能够达到那么繁荣,正因为那个时代的画家都是用心在画,他们对于艺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像对待生命一样去对待这门艺术,从而使它发展繁荣壮大起来。”林阳颇有感慨地说。
画连环画是持久的慢跑过程
连环画在20世纪为很多青年画家提供了成长的摇篮,当今美术界许多人物画名家,都是从这里踏上了艺术的道路,并留下了很多优秀作品。人物画名家高云是“看着连环画长大的一代”,对他而言,连环画是启蒙教育,在某种程度上比文学的贡献还大;连环画还是精神的港湾和慰藉,对性格的塑造、历史观和价值观的形成都影响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