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青花瓷画(见图),应该是一只较大的碟盘的底部,据此推断原器物的直径应在20厘米左右,厚度也在3厘米,是典型器的一种。该瓷画所呈现的画面,是一幅“寒窑苦别”的故事。据古瓷研究者叶伯瑜说:万历时期由于社会稳定,生活富裕,小说和戏曲十分流行,很多历史、戏曲故事人们耳熟能详,瓷绘也受到较多影响,故而出现了很多人物故事题裁的绘画,从工匠的笔下走上了青花瓷上。
“寒窑苦别”的故事说的是,唐朝末年,西安北门里有位显赫人家的千金叫王宝钏,在绣楼上抛绣球择婿,结果抛中了寒酸的书生薛平贵。这位千金没有嫌贫爱富,坚持自己的选择嫁与了薛平贵,遂与家人吵翻,只身出走到城南曲江池畔的寒窑居住。后来,薛平贵征西18年,她就一人在寒窑内守等,没有粮吃,就把附近田野地内的荠菜挖尽吃光。终于有一天,衣锦还乡的薛平贵回到了从前那座寒窑。此时,当初漂亮的相府千金王宝钏早已成为一个布衣粗食的妇人。当丈夫来到她面前时,她竟然没认出来,岁月的风霜已改变了两人,可是记忆却是无法改动的。薛平贵是激动万分,也是内疚难当,由于他是一个纯真爱情的变节者,他没有据守从前的许诺……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无法重新来过。对也罢,错也罢,对于现已受了18年煎熬的他们来说,这一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不知道王宝钏此时心里有没有怨言,有没有懊悔?她的心中是不是有着“悔叫夫君觅封侯”的念头?他是不是抚躬自问,用18年的芳华来交换现已变了味的爱情值不值得?时间跟这位“相府千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王宝钏成了世人眼里的一个贞妇的出色代表。戏剧《武家坡》唱的就是这个故事,观众似乎是最终盼到了薛王重聚。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十八年古井无波,为历来烈妇贞媛,别开生面。”下联是“千余岁寒窑向日,看此处曲江流水,想见冰心。”写的即是这个18年的旷世之恋。如今,我们透过前史的千年风尘,可以看出这个所谓“寒窑十八年之恋”,却是一个男权社会繁殖出来的怪胎!
话又说回来,故事还是感人的。截取故事的这幅瓷画,画工也非常成熟,人物形象持点鲜明,线条流畅,青料发色浓而不艳,润泽自然,极富层次感。人物瓷片中难得的上品。据说,万历年间瓷画中,画人物类主要是绘制婴戏、仕女、仙人、老子出关、四妃十六子、达摩,还有戏曲插图等。另外,在人物纹旁边往往还配以山石、梵文、八宝、龙纹等。纹样的特征是人物体形比较失真,画面多有道教色彩。仙翁的脑门很高,像冬瓜。小孩儿的头大,后脑勺大,和身体不成比例。具有万历青花特征的纹样还有娃娃攀花纹、狮子穿花纹、灵芝纹、天宫麋鹿图等。天宫麋鹿图绘于器心,是为“厚禄”之意。
像这幅“寒窑苦别”故事人物精致的真的不多。